2011年5月24日

Was justice done in bin Laden's killing? Candy Chan/SCMP

Candy Chan is disturbed by America's unilateral action, without regard for the rights of others

By Philadelphia Daily News

The story began in September 2001. The villain, al-Qaeda leader Osama bin Laden, masterminded a devastating attack on America's World Trade Centre. The hero, that is, the US government, then began its mission to seek out, capture and kill the villain. A decade later, bin Laden was killed by US military operatives and the hero could finally declare, "justice has been done". But the story does not end with the death of the villain; and it never will. 

In the aftermath, the question has arisen as to whether images of bin Laden's body should be released to the public. Despite the US restraint, the public and the media have become fascinated with the topic. False pictures showing bin Laden's "gory death" were displayed widely over the internet and Reuters published photos of the raid, showing several men lying in pools of blood.  

The widely circulated picture of US Secretary of State Hillary Rodham Clinton - in the White House Situation Room with other US officials as they watched the raid unfold - showed her with her hand over her mouth. This further aroused readers' interest as to what they saw.

If published, the photos of bin Laden's death would not be merely evidence but also a tool for macabre pleasure. People have become morbid voyeurs; by consuming such gruesome pictures, they encourage the spread of violence.

Bin Laden's final moments were vividly portrayed by a US official, who said he had been shot above his eye and the bullet blew away part of his skull. Are such details necessary? Is the disclosure meant to reinforce the politically correct portrayal of villainy? 


The mission also makes us question whether the US media has gone too far in defending its government's actions; as a Vatican spokesman put it, a "Christian never rejoices in the death of a man".
In general, the US media has failed to address a number of controversial issues. Is it justifiable for Barack Obama to condemn the Pakistani government for hiding bin Laden's whereabouts, without explaining if his actions infringed Pakistan's sovereignty? Did the US commander-in-chief ask bin Laden's family for permission before burying him at sea? Did the US deal with the family of bin Laden in a reasonable manner, especially his daughter, who witnessed her father shot dead by US forces?

Eradicating terrorism requires an international effort, involving Europe and the Middle East especially. Bin Laden's death was certainly a milestone for Americans, but through this "one-man band" operation, the US is walking further away from the global anti-terrorism policy.



2011年5月20日

iPhone, iPad & 艾未未

今個星期是艾未未週

只有72小時找艾未未的足跡。

上星期三,我往南走,另一同事往北走

幾位朋友問我回港干嗎,我找老艾足跡。他們都,「你小心呀,好危險的!」

聽了恍感了一會,以為自己還身在地。

他們擔心我,我是感謝的。但亦有感慨:

受一國兩制法律保護的我們,不敢發言,但在北方的同胞們,卻在沒有法治的地域,想辦法用盡言論空間。

星期四早上擠在地鐵車廂,聽了一首由iPhone奏出的蘋果交響樂。收到FB息時的「噔噔」聲,手指劃過屏幕的「咔嚓」聲,從耳筒轉來 Stephy 的歌聲,Angry bird的背景音樂,都在我的耳邊盤旋。

打機,聽歌,FB。看新聞?蘋果動新聞的程式 (Application) 了。有趣的是,有人更用IPAD,下載頭條日報看新聞。 蘋果早前IPAD的銷售對象是對讀有較高要求的人,看來蘋果估計錯誤了。

看著,看著,想起北方的同事,走在地大脈博的首都,卻只能從門繨般的空間, 找一些欲言卻不能談太多的人 。 

而我在這彈丸自由之都,卻被Angry birdStephy 包圍著。

當我這個「常呻香港政治冷感症後群」又發作時,離開車廂的不久 便跟有心的社運人士,創意無限的藝術家,艾老「被失蹤」前最後見過的同僚及無心插柳下 ﹣跟艾的老朋友聊聊

By Cpak Ming
「我只是一個NOBODY。正正因為我不想上街,才起來。 我卑微到只需要一秒鐘, 一個影子般細小的空間,不留痕跡,把映像投射出來。為何港府要這麼殺有戒事呢?」

及後經過蘭桂芳, 一排排的塗鴉活現眼前,唯獨是艾的「豬」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現在我們的香港,是容不下一秒的影像, 不,應是容不下他們不喜歡的影像。

By RFI: 鄭漢良
容不下一秒影像,卻容得下一隻草泥馬, 在旺角街頭中搖擺。(草泥馬,取普通話諧音操你媽, 是艾其中一個作品,以一隻溫馴的公仔,諷刺當局掩飾時,創造和社會。)

人大了,沒有以前那麼「偏激」,要明白阿太在IFC名店有她們的生活節奏,紅磡火車站門外的地產經紀有他們的賺錢方式,不能要求別人參與/關心自己的工作。正如我不關心他們一樣。能做的,只有跟其他同路人,寫的一點點,能慢慢讓他們明白,這個世界,有很多比享樂更重要的事情。

大家或有所不知,艾未未名字的由來,是他的詩人爸爸艾青,於艾出生不久,即1957年5月左右,有天隨便打開字典找靈感的。他打開的那一頁是一個威(Wei)字。「威力?威嚇?威逼?威望?威權?威風。 有甚麼威風的?這個字不好,還是用同音字,叫未未吧。現實太殘酷了(那時文革正在醞),叫他愛未來去。」《取自高瑛作品我和艾青》

愛未來?歷史的諷刺及吊詭之處,莫過如此。

* 我的「香港政治冷感症後群」好像好點了。因為我發現,不少80後,藝術家們,都很努力及默默地工作。香港人,we do cares! 

2011年5月4日

解開自我審查的金剛圈 【刊於記者之聲4月號】陳曉君

圖片由人權監察提供

這是一道很短,但很深很新的疤痕。

我拍拍她的肩膊,一滴淡紅色的水沿著她的臉頰緩緩落下。


是淚水,還是血水,其實我分不清。


「又一篇報導被『槍斃』了。陳小姐,你幫忙一下,找外地媒體幫我把做好的新聞發出去吧!」


這名內地記者,挺直身子坐在咖啡室的沙發上,手握著她工作單位的報章,告訴我她每天工作,就如冒著槍林彈雨:被保安員毆打、被金錢利誘、被編緝「槍斃」報導……在一條窄得不能想像的夾縫中,為人民發聲。


當世界各地記者努力找獨家新聞時,有一些角落,記者卻把自己努力做好的獨家報導通過其他記者,發放出去。


其中一個角落就是中國。


根據國際記者聯會最近的調查指,中國官方去年發出多項禁令, 禁止內地媒體披露關於公共衛生、自然災難、貪腐及民間維權活動等報導。較開明的《南方周末》及《南方都市報》的終審權亦已收歸廣東省宣傳部。以往以廣州為 基地的報章,可以報導北京的黑監獄或河南的煤礦爆炸。但這種「井水可犯河水」的異地監督報道,已成泡影。


「保護」記者 「善意」阻撓


有幸地,在相對自由的本港及外國媒體工作的記者,在內地採訪時或許不用為了工作以致頭破血流。但面對的,是一浪又一浪「善意」的阻撓。曾經在雲南西雙版納 報導有關大規模種植橡膠樹而破壞當地生態時,官員說出於「關心」,為了「保護」記者的安全,硬著要跟你一起採訪,直至記者離開。也曾在訪問數名於一家大型 外資電燈泡工廠工作,中了水銀毒的工人後,接過多個匿名電話,告訴我「不要繼續採訪,要不然會害得他們(受訪者)很慘。」那刻,我不禁慨嘆,原來水銀再 毒, 也毒不過人性。而每次那些「大阿哥」來襲時,相信記者們都會問,究竟我們的工作是幫了他(被訪者),還是害了他?


但無論當地政府或公安機關怎樣介入記者的採訪也好,在中國,記者的最大敵人,往往是自己。由於記者的通訊設備長期受監視,加上對《保守國家秘密法》「國家秘密」之定義含混不清,記者因缺乏安全感而不自覺地自我審查。


但《南方都市報》創辦人程益中早前在香港的演講中指出,「真正的禁忌是不可以動搖共產黨的執政,其他是可以變的。」動搖共產黨的執政,包括報道支持分裂共 產黨的意圖,預早披露未發放的政策致國家利益損失等。 其中一條潛規則是,只要內地報章有報道的,境外記者是可以採訪的。


少接觸內地媒體的人誤以為內地媒體都是「喉舌」,只會報喜不報憂,但皮革奶、多次為村民上訪的浙江省寨橋村村長錢雲會之死的報道也在內地廣泛流傳。在中國,記者要做的,是程所指的「在不違法的情況下,用盡言論空間」。


以上種種,為在內地工作的記者帶來不少挑戰。但記者還要面對不少「思想衝擊」。落滬一年半,部分來自香港的銀行家、地產商及廠家都異口同聲跟我說,「你這些80後,只懂批評,你們根本不明白中國國情,哪一個發展中國家沒有問題?現在當記者的,要客觀一點。」


對不起,我不知客觀為何物,我只會為事實,人民須知的事實說真話,因世上是沒有完全客觀的報道。商界的朋友是中國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之一,他們這樣說,無可口非。我們只是站在不同位置看事情。


什麼也是 什麼也不是


直到遇上曾於1989年6月到北京採訪的前行家,他跟我說,「這些年來,中國某些省份是有選民直選鄉長。 再說,『我爸是李剛』的回響以至裁決都是一步步社會進步的鐵證。你不能要中國一時三刻改變過來,我同意它有很多問題,但我對中國很有信心。」


他的一席話,我想了很久,對於前者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對於一個見證過八九民運的記者,又看見今日一個又一個的維權人士被打壓,他還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不解。我是否真的只鑽在看不好的東西,我是否沒有客觀看中國呢?


所以,在內地工作的記者,會不停問自己該如何從這「要客觀」的籠子中跳出來。更困難的,是怎樣理解中國的複雜性。一分鐘前看見當局「和諧」了劉曉波的報 道,一分鐘後卻得悉中國中共退休元老上書要政治改革。一邊廂對著黃浦江,聽拿著紅酒的上海暴發戶怎樣說「中國明天會更好」。及後跟他說「讓子彈飛」,他卻 滔滔不絕跟我說電影如何道盡中國社會道德衰落,並計劃申請投資移民,拿外國護照傍身。這些兩極在這個空間交錯,你看見的,聽見的,好像什麼也是,什麼也不 是。


在上海待了一年多,北上前告訴自己希望本人回歸香港之日,能用一個新的角度看我們的祖國。其中一個新角度,就是怎樣了解中國的複雜性 ﹣ 要如何屏棄普遍港人,對中國那種非黑即白,即中國只有農民或買LV的暴發戶,被洗腦的同胞或維權人士的二元對立思維。而唯一能紓解這種困惑,就是多看、多 聽、跟官員打交道了解來年政策方向,也要與樓下報紙檔阿伯「吹水」打探民情。收集的可能是南轅北徹的觀點,但要有一個廣闊的胸襟從多面接收資訊。而多看的 同時,要對某些普世價值觀有所堅持,包括基本人權、言論及宗教自由。我相信,經過時間的洗禮,定能從這個困惑中走出來。


踏出咖啡室,風和日麗,看見一道曙光,為只有零度的上海增添少許溫暖。但只要閉上眼,聽到的卻只有一連串具壓逼感的地盤打樁聲及嗅到路上的廢氣。原來現今我們面對的,是誤以為自己活在太平盛世、卻處處隱藏危機的時代。


跟那位記者臨別前,她跟我說:「真希望通過與你的結識,能讓你帶領著我趕往記者世界中的另一扇門,呼吸從未有過的新鮮空氣。」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祖國,記者們,原來要學懂怎樣細看風雨雖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