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沒有去過泰國的港人猶如沒有看過阿凡達。
但沒想過,第1次來,未享受旅遊天堂,就先去了人間地獄。
5月18日下午,跟隨與我同齡的德國記者,坐電單車前往離火場只有300米的「戰區」。
下車鋪見一條5米長,正在燃燒的車軚群。
因軍隊在車軚後裝上炸彈 ,它成了紅衫軍的最後防線。
眼看一個個手無寸鐵的紅衫軍在車軚附近來回奔跑,不明白他們是在玩命,還是測試車軚下是否真的裝有武器。
身邊的記者告訴我, 一名十多歲的女孩日前在我當時站立的位置被軍隊射殺。
來不及反應,那位德國記者已拉我上另一輛電單車,她說由於不能直線走近,唯有繞過小路,從則面再走近「禁區」。
下車後看見煙火近在咫尺。繞過小叢林後,聽見槍聲。
那位紅衫軍及德國記者攀過一道石牆,遞上他的手,說:「跟我來!不怕!可以繼續上前的。」
那刻,你,你及你的面孔,在我的腦海閃過。
我逐放開她的手,說:「對不起,我不能再跟你們走下去。 」
站在煙火前,我無助。
一位紅衫軍上前,拍拍他的肩膊,著我跟他離開。上了他的電單車,短短十五分鐘,我反覆責怪自己:在中國,我怕,在這裡,我怕。
對自身的專業,很多時候,我真的感到很慚愧。
來到泰國,一直要求自己做個橙衫軍,站在中間看兩極。
但站在手無寸鐵的紅色農民當中,看著他們面對著軍隊。
想起二十一年前6月的北京。
對不起, 橙衫軍,我做不了。
後記:事有凑巧,不但泰國的民主戰事在努力奮鬥,在令一個時空香港,今天立法會進行補選。
五區總辭,可能姿態多於實際意義,但這一票,對香港這個愈趨政治冷感的城市,可成了港府加快推行普選的催化制。
我臨行前致電選舉委員會,詢問有關海外港人的投票方法,一如所料,香港沒有設立absentee ballot.
民主革命是要註定犧牲無數人民,還是人們從沒從過去汲取教訓,讓歷史不停重演?
而身在香港的我們,又是否要經歷無數人死亡,如台灣的美麗島事件,中國的六四,泰國的暴亂,才能讓全港市民投下一票?
常言道,生命無價。
但現在我會說,生命無價,但民主有價。